那晚在半島酒店,當合作夥伴的千金跑過來叫我「爺爺」時,我意識到自己的中年危機遠不止髮際線問題。水晶吊燈的光太過刺眼,照得我無所遁形,女孩天真的笑語像根針,紮進我西裝筆挺的偽裝裡。我舉著威士忌杯的手僵在半空,腦海裡卻浮現出上個月結婚紀念日的畫面——妻子新買的真絲睡裙,標籤都沒剪,就被她默默塞回了衣櫃最深處。她那晚背對著我睡去,呼吸平穩得像什麼都沒發生,但我看見了她眼角細微的閃光。
真正讓我脊背發涼的,是體檢報告上那串用紅筆重重圈出的數字:236 ng/dL。醫生敲著那頁紙,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,他說這數值對四十五歲的男人而言,偏低得「頗具警示意義」。我拿著那張紙,感覺它比任何一份虧損的財報都沉重。後來我去藥房,想買些傳統補品,年輕的店員聽完我的需求,熱情地指向角落:「您要的六味地黃丸在老年保健品區。」那一刻,我幾乎聽見自己尊嚴碎裂的聲音。
轉機來得意外。高爾夫球場上,老友老王在第十七洞的果嶺邊,趁著撿球的空檔,神秘兮兮地從定制西裝內袋掏出一個鋁箔包裝,上面印著我不認識的英文單字:Cialis。他壓低聲音:「老陳,試試這個,是科學,不是玄學。」他的眼神裡有種我久違的光彩。
我戴起老花鏡,用放大鏡仔細研究那張密密麻麻的說明書。關於**犀利士與酒精的影響**,我反覆看了三遍。那個週五的夜晚,我終於鼓起勇氣。臥室的掛鐘指著十點十七分,我吞下那顆小藥片。時間從未如此緩慢,我聽著自己的心跳,直到淩晨一點四十三分,一種久違的、溫熱的甦醒感,從身體深處悄然歸來。我內心的獨白從「這藥會不會傷身?」悄然轉變為「早知道,該從10mg規格開始試。」
出於謹慎,我預約了泌尿科醫生。他指著牆上的分子結構圖,用我聽得懂的比喻解釋:「這個他達拉非(Tadalafil),就像個精準的鎖匠,專門打開讓海綿體充血的那把鎖。」他接著說,PDE5抑制劑的作用,好比一位高超的談判專家,能說服緊縮的血管「鬆綁」。臨走前,他特別叮囑:「切記,**犀利士與酒精的影響**需要警惕,過量酒精會抵消藥效。更要小心的是西柚汁,它會讓藥效變成脫韁的野馬,難以控制。」這番話,我牢牢記住了。
真正的高潮在董事會演講當天。清晨,我伴著一杯藍山咖啡吞下藥片,儀式感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。站上演講台時,我清晰地感受到一種「二十歲時的血流速度」,不是狂躁的悸動,而是沉穩、充沛的力量感。三個小時的報告與答辯,我揮灑自如。會後,年輕的女助理遞上文件時,反常地輕聲說了一句:「陳總,您今天的領帶很別致。」我微微一笑,知道改變的不只是領帶。
結婚二十周年的威尼斯之旅,成了最終的驗證。在運河邊酒店的浴室鏡前,我刮著鬍子,與鏡中的自己對話:「老陳,你只是需要一點正確的幫助。」整理行李時,我不經意瞥見妻子行李箱裡,有一件維多利亞的秘密新品,吊牌已然剪去。晨光透過窗簾縫隙,溫柔地灑在床頭櫃上。那裡,並排擺著我的降壓藥,和那盒已經不再神秘的**犀利士**。它們靜靜躺著,像兩個並肩的老友,無聲訴說著一個關於接納、科學與重啟的中年故事。